驚疑地震前兆

烏雅庶妃站在屋外賞著落日是的餘暉, 天色漸暗，卻依舊悶熱異常，因為白日炎熱而煩躁的心情倒是因為那麽灼熱消散了些許也漸漸平靜下來。就這會烏雅庶妃突然想起今天還得到某些消息。

“秀枝，皇上今兒翻誰的牌子？”

都這會了還沒消息傳來，該不會是秀枝忘了向她稟報了吧。

“回小主的話，皇上今兒沒翻牌子。”

沒翻牌子！

翻牌子，那便是說康熙今晚宿在乾清宮了。

近兩個月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天氣炎熱, 康熙翻綠頭牌召嬪妃侍寢的次數少了很多。以往一個月至少有二十來天是宿在後宮或是召嬪妃去乾清宮侍寢，可這兩個月來康熙進後宮翻綠頭牌的次數減少了一半, 偏偏剩下這十來天光是懿嬪一人就占了三四天，懿嬪這般盛寵可真是叫人嫉妒，便是她也一樣。

秀枝看著烏雅庶妃欲言又止, 不知是想說什麽, 最後到底沒說出口。

“小主，天都黑了，您回屋吧。”

眼看著天已經完全黑了，秀枝提醒烏雅庶妃。烏雅庶妃這一醒神才發現, 她不過是走會神天就全黑了。

“嗯。準備熱水本小主要沐浴。”

“娘娘，燈籠來了。”

方長貴領著小卦子和幾個小宮女提到燈籠匆匆趕過來。

“那兒, 你去那兒瞧瞧到底是什麽東西在叫？”

蘊純指著聲響不斷傳來的地方讓方長貴去看, 因為聽覺敏銳蘊純能聽極遠的聲音，她聽到的聲響方長貴等人卻是沒聽到。

方長貴提著燈籠拉著小卦子壯膽兩人悄悄的走過去，剛靠近也不知道是不是燈光驚到了什麽東西, 傳出帶著驚恐尖銳的叫聲。

“是老鼠！？”

之前聽不清楚，這尖叫聲卻叫蘊純給聽清楚了。

“娘娘，是老鼠，好多老鼠從洞裏鉆出來逃到宮外去了。”

方長貴證實了蘊純的判斷，果然是老鼠。

“娘娘，好多老鼠啊。”

“老鼠，永壽宮哪來的那老鼠。”綠珠驚訝。

這宮裏有傳門捕鼠的太監，平日裏根本就沒見老鼠。

“是從地裏鉆出來的，奴才看到了至少十來只呢。”

“這麽多老鼠？”蘊純震驚了。

老鼠怎麽都從洞裏出來，這情形不對啊。老鼠從洞裏出來，這讓蘊純想到前世在去滇南旅游時遇到情形。想到這蘊純不驚心慌了，這是要……

不，不一定。

蘊純努力回想了一番，卻沒找到記憶，這歷史之事她根本沒記住太多。

“方長貴，你趴地上聽聽地下有什麽聲音？”

如果真是，地下一定會反應的。

方長貴雖不知道蘊純是怎麽啦，不過卻還是趕緊趴下耳朵貼著地面仔細聽。

周圍的人都靜悄悄的，一動都沒動也不出聲，就怕幹擾了方長貴。

“怎麽樣，可有聲響？”

“好像是有響聲？不過奴才聽得不真切，會不會是老鼠在地底下鉆洞呢？”

蘊純聽到說有聲響，不由驚心，陷入思緒。

老鼠逃出洞，地下有聲音，這，這根本就是地震的預兆啊。

她知道一些地震的前兆，如水位變化，動物反常等等，可是她困在宮中根本沒辦法去觀察……等等，水位變化……

還有井水，對，還可以看井水。

一醒神蘊純剛想叫方長貴去看永壽宮的水井卻突然發現這會天黑了，水井裏怕是更黑，燈籠根本照不到，怕是也看不清。

不知道水井的水位是否變化，水井裏的水有沒有變混濁，沒有確鑿的證據怕是說服不了康熙。

怎麽辦？若是真是地震，這可怎麽辦？

“娘娘，您怎麽啦？”

見蘊純眉宇緊鎖綠珠擔心。

“沒什麽，回去吧。”

她還沒確定，還是不要說出來，免得引起恐慌。

現在只是征兆，或許沒那麽快，蘊純自我安慰。

想起要向康熙稟報這事，蘊純才想起今天還沒聽說康熙翻了哪個嬪妃的綠珠牌呢。

“皇上今兒翻了誰的綠頭牌？”

“娘娘，皇上今兒宿在乾清宮了。”

綠珠攙扶著蘊純猶豫了一會才小心翼翼答話。

“有什麽不能說的？”

比起綠珠了解蘊純，蘊純更了解綠珠。

“午後榮嬪去乾清宮伴駕，帶了個美貌的宮女去了乾清宮，傍晚榮嬪從乾清宮出來的時候那宮女沒跟榮嬪一起出來，那宮女……”

“留在了乾清宮？”

綠珠猶豫怕蘊純心有不悅，蘊純倒是接著她的話說完了。

“是的。”

綠珠擡頭看了蘊純一眼，見她神情沒有生氣，心裏暗暗松了口氣，蘊純覺察到卻沒點破。

“那宮女叫什麽？”

“奴才已經查到了，那宮女姓戴佳氏，叫戴佳谷杭，是鑲黃旗包衣從七品司庫卓奇之女，與榮嬪是遠親，今年小選入宮的，入宮後一直住在鐘粹宮。”

“戴佳谷杭？”能讓康熙看上的，看來還真是塊美玉、

她記得康熙後宮有記載的戴佳氏只有一個，那就成妃戴佳氏。至於成妃是什麽出身她卻是不記得，不過因為看小說知道成妃所出的瘸了腳的七阿哥是康熙十九處生的，莫不是這宮女就是以後的成妃戴佳氏？

算算時間還真的很有可能。

乾清宮那養著不美貌的宮女，這事不僅蘊純知道，佟貴妃和幾位嬪主都知道。乾清宮養的那些美貌宮女都是侍候過康熙的，只是沒冊封安排入後宮罷了。

想當初烏雅答應怕也是沖著這去的，可惜當年烏雅答應不知道彼的潑了一身茶水，自己將差事給黃了還被攆出了乾清宮。

若是沒有那一杯茶，烏雅答應說不定便能得機會與康熙多少相處；以她現在能討得康熙歡心這本事，說不成相處時間長了更得康熙心，指不定這會烏雅答應已經生下胤禛阿哥又懷上一胎等著封嬪了。

蘊純至今也沒想明白當初還是宮女的烏雅答應為什麽拿茶潑她。只怕是烏雅答應至今都不明，她的前程全是因為那一杯茶給毀了吧。

當然還有後來烏雅答應謀害她之事，若非如此，當年她也不會下狠手。

只能說是烏雅答應與她命裏相克罷了。

“娘娘？”

半天不見蘊純說話，綠珠叫了她一聲。

“沒事，去叫人備水本宮要沐浴。”

蘊純揉揉額娘，她已經許久沒想起當初那些舊事了，沒想到戴佳氏這事倒又叫她想起烏雅答應的事，不過這也提醒她別忘了當年之仇。

她一直以為成妃戴佳氏是大選入宮的，沒想到戴佳氏竟然是包衣旗的，而且還是榮嬪舉薦的。榮嬪這是要讓戴佳氏來固寵啊。

乾清宮侍寢過的宮女不少，能得康熙眷顧允許生育皇嗣的實在是不多，想想史上康熙早年包衣旗上位的嬪妃也就那麽幾位，德妃烏雅氏，敏妃章佳氏，定妃萬琉哈氏，良妃衛氏還有就是成妃戴佳氏了。

能得康熙眷顧允許生育皇嗣，這足以說明這幾個包衣女子有美貌有手段能討康熙喜歡。

烏雅氏和萬琉哈氏就不同說了，她親眼見過，她二人容貌的確是世間少有的美貌女子；還有傳說的良妃，雖然還沒出現，不過她可是美名久傳的美人，更有美冠後宮的美名；至於已經出現卻還沒見的戴佳氏，既然連綠珠都的讚其美貌，想來容貌在後宮之中必定也是出挑的；還有將來為康熙生下二女一子的章佳氏，單看她生的孩子就知道必定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戴佳谷杭，谷杭漢語是美玉之意，看來康熙今晚又得了一塊美玉啊。

原本還猶豫要不要去找康熙的蘊純這會也沒心思，不過她心裏還擔心地震的事，夜深人靜也沒有立即安睡，而是散出精神力探察地面想確定地底下是否有異動。

榮嬪將一個美貌宮女留在乾清宮這事自然是瞞不過後宮嬪妃，惠嬪得知這事後咒罵了兩句也沈默下來。

若芬若芳伺候惠嬪多年自然知道惠嬪的脾氣，不敢打擾惠嬪想事。

“若芬，拿銅鏡來。”

惠嬪突然讓若芬拿鏡子，借著燭光惠嬪著銅黃的銅鏡中溫柔端莊面容，細看著自己的眼角。

“你們說本宮是不是老了……”

雖然看到不皺紋，但惠嬪還是覺得自己如今不如以往了。

“娘娘您怎麽會老呢，娘娘您正是風華正茂呢。”

“風華正茂？若本宮當是風華正茂，那皇上為何寵幸本宮。為何皇上寧願去寵幸那些包衣賤奴也不寵幸本宮？”

惠嬪喃喃自語，若芬和若芳聽到此言嚇得戰戰兢兢，當然不敢接話。

若芬和若芳自惠嬪進宮後就一直侍候惠嬪，年紀比惠嬪相仿，兩早在幾年前就梳頭當了姑姑，已經不似年少時那般再意自己的容貌了。

“如今皇上眼中只有那些年輕貌美的包衣賤奴，早就沒了本宮，本宮陪了他十多年，十多年情誼啊……”

惠嬪是越想越傷心。

不過惠嬪到底是堅強的人，傷心過後她很快振作起來，很快認清了現實。

“若芬，回頭找機會將人從辛者庫提出來，帶到延禧宮來。”

“本宮養了她這麽年，也是時候該她報恩了。”

“奴才明白。”

浴房內靜悄悄，烏雅庶妃坐在浴桶內倚靠著閉目養神，突然聽到墻內傳出老鼠奔跑尖叫的聲音，而且還看到老鼠從屋頂的瓦縫裏冒出來。若是平常嬪妃見此，只怕已經嚇得驚叫連連的，可烏雅庶妃卻半點也沒被驚嚇到。

她盯著那些亂竄的老鼠，腦海裏突然想起熟悉的一幕，她猛然睜大眼睛。

“地震！”

烏雅庶妃壓低聲音驚呼。

很快她又沈默下來，腦海裏不斷回憶。

“地震啊，康熙十八年秋有地震，這麽重要的事我怎麽就忘了！幸好幸好及時想起來……這可是立功的大好機會，說不定能憑此得到聖心得到榮寵……不行，我得去見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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